道家经典《文昌帝君戒士子文》校正经文+注释+译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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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昌帝君戒士子文

郑居士翻译

聪明正直而依人，宁无所择，宽厚忠信而好义，是用相仍。故凭有感之精，衷曲示无声之教化，咨尔有众，听予格言。

盖闻富贵在天，得失有命，知之者，安於自然，而罔或控告，昧之者，贪於必得，而有所祈求。或谓精神交而梦寐通，谓祭祀丰而神祇格，宫殿楼观，务碧瓦之翚飞，陛戟岩廊，夸朱栏之雕翠，从兹末务，失其本真。

不知进退，存亡系彼三班四属；行藏用舍，考慈五部六台。既有司存，岂容计取，然不可一拘於前定，天不可再昧於进修，故修身厉行者，未或降之百祥，反道败德者，神亦夺其五福，理所着者，人弗知之，是故运数冥符，而反受其殃，灾星显照，而或蒙其吉，造化以之倚伏，神明由是乘除。

凡厥儒流，恭行教法，汝等毋欺天远，毋谓神幽，毋言暗室可欺，毋道明庭可畏，毋凌孤寡，毋悔老成，毋取不义之财，毋淫非己之色，毋厚结他人而亲戚歧路，毋义交异姓而兄弟阋墙，毋恃己长，毋攻人短，毋傲逸乐，毋纵游畋，毋负才名，毋挟官贵，毋厚仙释而薄於父母，毋敬鬼神而慢於师资。

苟有负於吾言，端不逃於天宪，故平生俊彦者，屡困於场屋，一旦精明者，遽登於乡书，皆有寅缘，固非造次，世之腹诽心谤者，往往得以藉口，人之面誉背毁者，攸攸姑以欺亲，彼司文衡而岂得以私，此权禄籍，而故先有取，济济多士，天其或者临之，巍巍成功，吾则是之，取尔播告中外，咸使闻知。

科举取士，不止一端，要在得人以副众望，一以阴功孝行为上，次以处己谦和为贤，苦学者则酬其劳，高才者则遂其志，傲忽者则未免黜落，轻薄者姑示劝惩，文章假之以定其去留，神明司之以公其予夺，人不自省明示训言，尝谓惟士无能，苦学为能，居贫曷富，成名即富，士无分於贵贱，人切在於勤劳，凡大比，先较德业之短长，故有司始定文章之优劣，不可谓前定，而不能力学，岂可以宿缘而自怠操修，名虽曰士，初无士行之寸长，身虽曰儒，徒为儒服之观美。

不敬天地，不信神明，狎侮老成，轻慢前辈，违逆父母，而逸乐度日，息忽师长，而放荡无时，试不遂，则罪有司之不公，榜初张，则谓庸流之滥得，责人者不能於责己，议人者乃所以议天，或恃己之见而遏人之能，或衒己之长而攻人之短，或矜所学而忽略一世，或恃一解而轻视众人，立身不正，则以暧昧贪饕为能，用心不刚，则以机巧变诈为胜，较短论长，而不从公道，夺彼予此，而不恤人言。

面誉背毁，而求苟合於人，口是心非，则绝不容於物外，貌虽慈祥，徒巧言而美语，中情多狠暴，好潜贼而阴谋，不择乎友，而交不义之朋，不和其室，而淫非己之色，舍己田耘人田，失云多矣，作无益害有益，损孰甚焉。

预乡荐者，自为志得意满，不复进修，入省闱者，例曰功成名遂，直可唾取，恃才傲物，挟长欺孤，常交贵结援，而每夸等流，以双字片文，而蔑无同辈，在市道，则和合贸易以觊其所得，遇州县，则斗合争讼以满其所求，不忠不孝，甘心冒法而喜为非礼，非仁直情，径行而弗顾，游畋无度，博奕废时，耽饮而自丧其神，逞威而乃败於德，致屡困於场屋，安敢望於荣华，况三年初无伏案之功，而一旦遂萌登科之望，稍无成，直归之命运，才有力，专务於祷祈，不知天宪之难逃，深恐人心之愈惑，出处语默之际，天必察之，进退予夺之间，神所司者，岂容幸取，不可计求，苟有行业之可书，奚患飞腾之不遂。

迩者营业相传之后，屡有声名，儒冠世守之家，反被黜落，不知营业之子，安分读书，无形颜色，每见儒冠之后，自恃名族，多有骄矜，神明公取，专激励於轻薄之流，天道左旋，用奖予於淳朴之士。若能自悟，晦迹韬光，望欲有成，劳心苦志，曲尽阴功之事，务存忠孝之心，返乎上古淳朴之风，无流末劫偷薄之俗，自然诗礼传家，科名复旧，谦和处己，气象如初，天不负人，人宜力学，凡为士者，各宜戒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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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昌帝君戒士子文(注释+译文)

聪明正直而依人，宁无所择，宽厚忠信而好义，是用相仍①。故凭有感之精②，衷曲③示无声之教化，咨尔有众，听予格言。

注释

①相仍：连续不断

②有感之精：所有感应的魂魄。

③衷曲：内中隐秘之处。

译文

做一个聪明正直并且听人劝告的人，是最好的选择。为人要宽厚、忠信并且见义勇为，一直坚持。因此借助有感应的众生，（帝君）教化是隐秘的，是无声的言教，赞叹大家，能听我（帝君）的言教。

盖闻富贵在天，得失有命，知之者，安於自然，而罔或控告，昧之者，贪於必得，而有所祈求。或谓精神交而梦寐通，谓祭祀丰而神祇格，宫殿楼观，务碧瓦之翚①飞，陛戟②岩廊③，夸朱栏之雕翠，从兹末务，失其本真。

注释

①翚：飞翔

②陛戟：持戟侍卫于殿阶两侧

③岩廊：高峻的廊庑或者借指朝廷

译文

富贵在于天数之中，所以得到或失去都在（每个人）命运之中，知道这一点的人，任由命运的自由发展，就不会（向神明）诉求什么。不知道的人，（对于富贵）志在必得，于是就会（向神明）有祈祷诉求。

所谓神志状态会影响梦境，（因此人们误以为）祭祀丰盛就可以感通神明。宫殿楼观，上面的瓦（被设计成）要飞起来一般，高俊的廊庑两侧侍卫立于两侧。奢侈到红色的栏杆上面都有精美的雕刻，这些都是舍本逐末，失去了为人的天性。

不知进退，存亡系彼三班四属①，行藏用舍②，考慈五部③六台，既有司存，岂容计取，然不可一拘於前定④，天不可再昧於进修，故修身厉行者，未或降之百祥，反道败德者，神亦夺其五福⑤，理所着者，人弗知之，是故运数冥符⑥，而反受其殃，灾星显照，而或蒙其吉，造化以之倚伏，神明由是乘除。

注释

①三班四属：州县吏役的总称

②行藏用舍：行藏用舍，出自《论语·述而》：“用之则行，舍之则藏。”意为被任用就出仕，不被任用就退隐。

③五部：人体部位名。《灵枢·寒热病》:"五脏，身有五部:伏兔一;腓二，腓端腨也;背三;五藏之腧四;项五。此五部有痈疽者死。"此五部位内连五脏，具有重要作用。

④前定：事件的预先注定或安排。

⑤五福：《书·洪范》载：“五福：一曰寿，二曰富，三曰康寧，四曰攸好德，五曰考终命。”

⑥冥符：暗合、契合。

译文

不知道（欲望的）尺度，生命就被掌握在天上的功曹手中。被任用就出仕，不被任用就退隐，寿命多少已经计算好了，存放在天界的有关部门手中，是不能够计算取用的。但是不能拘束在预先注定的安排中，修行这件事情不能一拖再拖了。这些磨砺身心的人，不一定会被降下祥瑞。但是败坏了道德的人，上天就会减少他的福气。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，但是凡人并不知道。凡人的命运是暗合在这些事其中的，当灾难来临的时候反倒是遭受栽秧，但是这些灾难实则是帮人躲过了更大的灾难,好事坏事是相互依存的，就算是神明也有气运的盛衰变化。

凡厥儒流，恭行教法，汝等毋欺天远，毋谓神幽，毋言暗室可欺，毋道明庭可畏，毋凌孤寡，毋悔老成，毋取不义之财，毋淫非己之色，毋厚结他人而亲戚歧路，毋义交异姓而兄弟阋墙，毋恃己长，毋攻人短，毋傲逸乐，毋纵游畋，毋负才名，毋挟官贵，毋厚仙释而薄於父母，毋敬鬼神而慢於师资。

译文

凡是读书人，应该恭恭敬敬的依教奉行，你们不要觉得神明离得远，不要说神明看不见，不要说在背地里就可以做阴谋诡计，更不要害怕庄严的祭祀场所。不要欺凌孤儿寡妇，也不要侮辱老年人，不要拿取不义之财，私人生活应该检点，不要对别人好却和自己的亲戚不相往来，不要结交异性朋友却自家的兄弟不想来往，不要凭借自己擅长的东西就攻击别人的短处，清闲娱乐并不是值得追随的事情，不要过分的出游打猎，不要辜负自己的才华，不要怨恨做官的富贵，不要因为追随修道而疏离父母，不要敬重鬼神却不敬重自己的老师。

苟有负於吾言，端不逃於天宪①，故平生俊彦者，屡困於场屋，一旦精明者，遽登於乡书，皆有寅缘#1，固非造次，世之腹诽心谤者，往往得以藉口，人之面誉背毁者，攸攸姑以欺亲，彼司文衡而岂得以私，此权禄籍，而故先有取，济济多士，天其或者临之，巍巍成功，吾则是之，取尔播告中外，咸使闻知。

注释

①天宪：朝廷的王法。

译文

我（帝君）说的这些不能引以为戒，最后肯定逃不过朝廷王法。有些看上去这辈子都很优秀的人，被困在科举中难以上榜，一旦精明起来，就飞黄腾达，都是有原因的，并不是轻率随便的安排，这世上（喜欢）暗地里诽谤别人的人，喜欢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，当着这个人的面称赞他背地里却侮辱他。其实是欺骗自己欺骗别人。比较文章的高下没有徇私的方法，这个人能够得到高官厚禄，在事先已经注定了。许许多多的读书人，天意有时候会眷顾到，这才是成功。我（帝君）告诉你们这些，你们让自己知道让外人了解，（让大家）都知道我的（告诫）。

科举取士，不止一端，要在得人以副①众望，一以阴功孝行为上，次以处己谦和为贤，苦学者则酬其劳，高才者则遂其志，傲忽者则未免黜落，轻薄者姑示劝惩，文章假之以定其去留，神明司之以公其予夺，人不自省明示训言，尝谓惟士无能，苦学为能，居贫曷富，成名即富，士无分於贵贱，人切在於勤劳，凡大比，先较德业之短长，故有司始定文章之优劣，不可谓前定，而不能力学，岂可以宿缘而自怠操修，名虽曰士，初无士行之寸长，身虽曰儒，徒为儒服之观美。

注释

①副：通假字，通“服”，服气。

译文

科举考试录取人才，不仅仅是看成绩，还要他在众人中不负众望。一者需要看他是否积阴德孝行无缺，其次要看他是不是是个愿意谦虚处下的人。专心苦学的人一定上天会给他相应的报仇，才华高的人一定会满足他的志向，傲慢的人最终一定会被罢黜或落选，不庄重的人的人会被告知并且被惩戒，士子写得文章确定他在朝廷的去留，而天上神明才是决定他生活的公决者，如果人不能自己醒悟就被训诫，有人说做读书人没有用，但是苦学就是能力。科举这样的大型考试，是先比较每个人的德行的，于是有关部门决定用文章来优胜劣汰，不能因为命数已经定下来就不努力学习，不能因为命运被确定而自己就不勤于修习，读书人被尊称为“士”，起初“士”是没有什么擅长的，虽然被叫做“读书人”，却只是身上的读书人特有的衣服好看而已。

不敬天地，不信神明，狎侮老成，轻慢前辈，违逆父母，而逸乐度日，息忽师长，而放荡无时，试不遂，则罪有司①之不公，榜初张，则谓庸流之滥得，责人者不能於责己，议人者乃所以议天，或恃己之见而遏人之能，或衒②己之长而攻人之短，或矜所学而忽略一世，或恃一解而轻视众人，立身不正，则以暧昧③贪饕④为能，用心不刚，则以机巧变诈为胜，较短论长，而不从公道，夺彼予此，而不恤人言。

注释

①有司：有关部门。

②衒：xuan（四声），炫耀、夸耀。

③暧昧：不光明的，不能够示人的。

④贪饕：贪得无厌。

译文

不尊敬天地，不相信神明，欺负老年人，轻慢长辈、前辈，违抗忤逆父母，并且休闲游乐过日子，欺骗师长，并且没有节制的放纵游荡，科举考不上，就说有关部门不公平，科举张榜后，又说是一些庸才被写在了上面，责怪他人却不反省自己，议论别人进一步议论上天（不公平），偏执的认为自己是对的遏制别人的能力，或者自己有所长就去攻击别人的短处，有的人凭借所学自大一辈子，有的人凭借一时见解就看不起众人。做人尚且不能做好，又以做不光明的事情、贪得无厌为擅长，用心不端正，用心机巧变巧诡诈取得胜利，评比事物的优劣，却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，夺取别人的满足自己的诉求，而不同情他人的话语。

面誉背毁，而求苟合①於人，口是心非，则绝不容於物外，貌虽慈祥，徒巧言而美语，中情多狠暴，好潜贼而阴谋，不择乎友，而交不义之朋，不和其室，而淫非己之色，舍己田耘人田，失云多矣，作无益害有益，损孰甚焉。

注释

①苟合：无原则地附合。

译文

当着他人的面夸奖他但是背地里污蔑他，通过这样的行为无原则的附和别人，口是心非，绝对不会超脱于尘世之外。样貌虽然慈祥，只是善于说话和美言，性情大多是凶狠残暴，爱好隐藏伤人并耍阴谋。如果不择人交朋友，就会交到一群不义之人做朋友，与妻子不和睦，就会去惦记不属于自己的美色，就像是舍弃自己家的田去耕种别人家的田，失去的东西很多的，做没有益处的事情去损害有益的事情，损失的太大了！

预乡荐者，自为志得意满，不复进修，入省闱者，例曰功成名遂，直可唾取，恃才傲物，挟长欺孤，常交贵结援，而每夸等流，以双字片文，而蔑无同辈，在市道，则和合贸易以觊其所得，遇州县，则斗合争讼以满其所求，不忠不孝，甘心冒法而喜为非礼，非仁直情，径行而弗顾，游畋①无度，博奕废时，耽饮而自丧其神，逞威而乃败於德，致屡困於场屋，安敢望於荣华，况三年初无伏案之功，而一旦遂萌登科之望，稍无成，直归之命运，才②有力，专务於祷祈，不知天宪之难逃，深恐人心之愈惑，出处语默③之际，天必察之，进退予夺之间，神所司者，岂容幸取，不可计求，苟有行业之可书，奚患飞腾之不遂。

注释

①游畋：打猎。

②才：通“财”，钱财，金钱。

③语默：出仕或者退隐。

译文

遇到乡试的推荐，便自己志得意满，不再继续进修，进入了省中科举的帷幕，就说自己已经功成名遂了，功名这件事唾手可得，于是恃才傲物，以自己的长处去欺凌孤寡，经常结交富贵之人接受援助，并且屡屡夸耀这些人。因为（他人文章中）的几行字，就污蔑同辈，在交易市场上，觊觎自己的利益而参合他人的贸易，在州县的朝堂上，通过诉讼的斗争来满足自己的利益，不忠诚不孝顺，宁肯冒着法律危险来满足自己不和礼数的需求，不顾人次而随心所欲，行径就没有顾忌。出游打猎、下棋浪费时间，沉溺于酗酒丧失了自己的注意力，逞自己的威名最后败坏了道德，最后屡屡在科举考试的考上被难住，就没有办法得到荣华了。况且多年的努力本身就没有努力伏案学习，却萌生的登科的愿望后，没有如自己的心愿，就将这一切归之于命运。有钱财时，专门做祈求神明保佑的事情，不知道朝廷王法难以逃避，深深惧怕人民的心理愈加迷惑，想要入仕为官或者退隐的选择，都有神明审查，出仕或者退隐的选择，都是被神明所掌控的，怎会被侥幸得到，这是不能用伎俩得到的。如果做了善业被（神明）记录下来，怎么会害怕飞黄腾达的愿望不被实现呢？

迩者营业①相传之后，屡有声名，儒冠世守之家，反被黜落②，不知营业之子，安分读书，无形颜色③，每见儒冠之后，自恃名族，多有骄矜，神明公取，专激励於轻薄之流，天道左旋，用奖予於淳朴之士。若能自悟，晦迹韬光，望欲有成，劳心苦志，曲尽阴功之事，务存忠孝之心，返乎上古淳朴之风，无流末劫偷薄④之俗，自然诗礼传家，科名复旧，谦和处己，气象⑤如初，天不负人，人宜力学，凡为士者，各宜戒之。

注释

①营业：特指经商。

②黜落：科场除名落第，落榜。

③颜色：表情；神色。《论语·泰伯》：“正颜色，斯近信矣。”《新唐书·韦思谦传》：“性謇諤，颜色庄重，不可犯，见王公，未尝屈礼。” 朱自清《执政府大屠杀记》：“他们都背着枪，悠然的站着，毫无紧张的颜色。”

④偷薄：不敦厚。

⑤气象：指事物的情状和态势。

译文

近来有商人的后代，多次科举场上见名次，世世代代读书人的后代，反而落榜，却不知道是商人的后代，安分读书，不喜形于色，多次看到读书人的后代，依仗着名族身份，屡次自大倨傲，神明是非常公平的，为了激励这些轻薄的人，天道昭彰，奖励那些淳朴厚道的人，如果自己能领悟这一点，暗中打磨实力，想要得到的就能够得到，磨砺心灵苦其意志，尽可能为自己广积阴德，一定要多存忠孝的心，重回到上古淳朴的风气，不要让自己成为不敦厚之辈，于是乎就能让读书和守礼的传家，重新榜上有名，让自己和别人相处时谦虚和善，气象如初，神明是不会辜负人民的，而人民也应该刻苦学习，只要是做读书人的，每个人都应该（从经文中）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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